<生活小剧场>
1>>>
放着音乐,
把枯萎了的大把芍药扔进垃圾袋,
把两个玻璃花瓶清洁完毕,
物归原处,又重新在瓶中放上那根枯树枝。
干枯了的树枝,干枯了的梧桐叶,
还有倒挂着的勿忘我与尤加利,
似乎是因为已经干枯,
所以被时间赋予了第二重生命。
另外一场长久得不知尽头的生命。
嘟嘟走后,我第一次做了大规模的消毒清洁,
每个角落都喷上专用的消毒液,来回地拖。
它平时爱卧的两个垫子消完毒搓了又搓,
连同穿了很久的运动鞋也一并洗了。
都挂在浴室里滴答滴答地淌着水,
好像时钟一刻不停地往前走。
一切搞定后,站在阳台发呆,抽了支烟。
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,
刚才打扫卫生的时候一直恍恍惚惚地听见雨声,
是那种藏在朦胧不清处的轻微沙沙声。
这落落停停的雨,
连同不远处飞走又回来的鸽群,
都像是生命循环往复的恒久启示。
生活由这些琐碎冗长的细节构建而成,
都在一支烟点燃又熄灭之间而已。
很多事物,起承转合,
不过都是从一个点抵达另一个点。
路途想来似是遥远,
其实往往不经意间便耗费完毕。
2>>>
近来得知的坏消息不少,
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也不少,
时不时便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心碎来袭。
袭来的一刻,难过得想哭,掉几滴泪。
接着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,
去干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。
丢失的,包括自己儿时一些重要照片,
包括网盘操作失误丢失的一些照片。
其实还是难过得,想要猛灌几杯酒,
沉沉睡过好几日,再醒过神来。
我到底还是学不会面对“丢失”这件事。
又想起了之前L说的,
“对于离别,人永远都做不好准备”。
不管对于重要的人还是事物,都一样适用。
越来越多情绪只适合藏在心里了。
我对“感同身受”这件事情不抱什么希望。
也越来越懒,不愿意花费唇舌诉说太多东西。
发现这样一个人呆着,
安安静静按照自己的方式把情绪排解出来,
才是最适合我的。
3>>>
最近我对微信有一种难以言状的疏离心理。
不希望有人找我,即使知道有人找我,
也不太愿意面对。
大概是间歇性社交恐惧又犯了。
只想好好呆在自己的壳里,
编织自己的字句和白日梦。
有时候莫名怀念从前联系不便的日子。
很多感情,是不是因为憋在心里不便抒发,
才发酵得悠长又难忘?
也怀念那样偶尔一通电话的时日。
在没有说好的情况下突然打来电话,
妈妈在客厅喊着,“你的电话!”
于是穿着拖鞋啪嗒啪嗒跑去接电话,
说呀说呀,一手拿着话筒,一手抠着电话线圈的洞洞,
或者随手在纸上画了很多大小不一形状重复的图案。
电话打完,心里满满地,
像一株绿植,咕噜咕噜吸满了水分。
记得小时候,我们手工课上还会做电话呢。
做两个纸杯状的当听筒,中间连着一根线,
就可以“喂喂喂你是谁呀”开始玩起来。
到了下一代小朋友,大概很多东西都会随之不见。
以前唱的儿歌,以前看的经典国产动画,
以前做的手工,以前玩的游戏,
大概也会变成到我们这里就戛然而止的回忆了。
想想多可惜,都是那么美好那么用心的东西。
4>>>
那天晚上,路过一家眼镜店,
刚好进去测了一下视力,时隔将近两年,
近视度数加深了一些,还多出了一些散光。
我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散光了。
“你看这些路灯,
如果看着是星星放射状的,
那你就是散光了”。
莫名觉得这个说法浪漫得不得了。
如果我不戴眼镜,
夜晚走在路上,
眼前都是带着雨后雾气一般的朦胧景象,
远处的灯光,都像是失焦照片中的光斑,
而近处的灯,看着就像挂在漆黑夜幕中的星星。
换个角度想,这也是浪漫的体验。
毕竟很多时候,朦胧不清才最具美感。
这种近视加散光,
反倒像是造梦者给自己加了个变异的镜片,
得以窥探一个缄默的梦境小剧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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胶片拍于上海,在这过去的三月和四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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